楔子

 

  其實,事情的開始,源於一場意外。漸漸的,才失去了方向……

  但是,龍龍總還是會想,那個時候,如果寧越沒有出現,他應該真的會死在冗長的窒息裡,淹沒在他身旁、那些亂七八糟的屍體中,而無人知道。

 

  對於龍龍而言,最初記憶的片段,總是停滯在一間白色實驗室的畫面裡。特殊材質的玻璃窗外穿著淡藍色防護服包裹得連面孔都看不清楚的一群人,走來走去。他與其他的幾個人被當作試驗品,關在玻璃間裡,小白鼠一般,成了一種新型氣態有毒試劑的實驗物件。

  對於始終保持窒息狀態的人來說,他實在被關進來很久了。久到他周圍的人,都已經接連著中毒,繼而毫無懸念的走向死亡。交替壓迫,從身體到心理,都很難受。

  他盡力屏住了呼吸,不吸入那些充斥在密閉空間裡的無色毒氣。並且因為接受過很多閉氣方面的自我訓練,所以總能堅持的比所有人時間都更長一些。

  但,也已經是盡頭。他自己知道,這種窒息不可能持續更久。或者說,現在已到極限。

真是失策。早知如此,也許不該任性而為,這樣輕易闖進這麼一個地方。

  卻也只能是「也許」。他從來都是個任性妄為的人。重來一次,結果不會有什麼不同。

  身體不由自主的傾斜,躺靠在玻璃牆壁邊。再次撐不住,又吸進了一口,但仍是儘量屏息,苦苦堅持。盡管清楚的知道,最後還是會死。

  窒息而死,總也比吸入毒氣而死感覺要漂亮一點——他最後的意識裡,閃過這樣的想法。

  幾乎同一時間,隱隱約約看見實驗室的大門被大力踢開。槍彈不斷的掃射,昭示著這些入侵者的毫無耐性。

  畢竟研究室裡的實驗人員,並不具備什麼特別的危險性,要想制住他們,其實很容易。反而這樣一通肆意掃射,實驗室裡再沒有一個活口不說,許多器械器皿也都會跟著破壞掉。

 

  但是,寧越卻不介意。他不介意用一種極端絕對的手段,為自己營造出一種強勢到有如君臨的出場方式。儘管這種登場,需要破壞殺戮或者血腥,以及耗費掉很多錢再去重新購進新的精密實驗儀器,派人收拾整理這間規模極大、原本非常完美的實驗室。

  於是,不同於那一隊黑衣殺手全身勁裝武裝,掛滿槍彈的扮相。寧越的一身裝扮,十分悠然隨意,隨意的像是正站在修剪整齊的綠草坪上拿著球杆要去打高爾夫。

  走進這間被槍彈掃射得十分狼藉的實驗室,各處隨便看看。他在等著屬下的回報。因為他知道,這種輕微程度的槍彈掃射,並不會真正損壞他想找的東西。那些東西,應該被保存在這間實驗室中更為隱蔽以及安全的地方。

  果然,並沒有讓他等太久,手下的人就來回報了。

 

  「寧少,這裡果然就正是研製新型致幻劑的地方。情報完全屬實,我們要找的製劑配方其它的藥物毒株,都封在地下暗室加密櫃的恆溫箱中,保存的很好,只是檔案資料方面想安全的破譯程式可能還要帶回去仔細研究一下才動手。不過目前已經可以全盤接收這間工廠,近期內應該不影響運作使用。」

  寧越隨便點了下頭,表示對這個戰果很是滿意。然後手隔著白色手套碰了一下實驗室的玻璃器皿,看培養液在器皿中微微漾了一下,對著身邊的貼身保鏢葉臨聊著天:「魏家人這次失算,損失可真是大。以為我看中的是軍火線……淺見的很。這間藥劑研究基地,才是我的心頭好。」

  葉臨從小跟著寧越,十分忠心,「少爺向來心想事成,沒有什麼是您得不到的。」

  恭維的話人人都愛聽,尤其出自葉臨這樣一個不擅言辭之人的口中。

  坦白講,普通的軍火買賣做得多了,一則失了興趣,再則,這條路終究不能拓得更寬,搶生意的人也越發的多起來。倒是不怕,但是無聊。

  最近他卻對生化武器有了些許興致,正想要探個路,弄間地下化學兵工廠到手裡來嘗試一下。偏巧就有個不怕死的魏宇森敢送上門來與他對著幹。

  魏家別的東西寧越倒是看不上眼,就只有這間化學製劑工廠,以及幾間投資甚大的實驗研究室,讓他有了垂涎的感覺。於是藉著與魏家人軍火生意上的不和,弄個藉口,雷霆之勢,兩個小時之內把這麼一個絕好的地方弄到了手。

  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又怎麼能不讓他心情愉快的。

  強搶不是問題,手續文件過度也不是問題。這塊地皮及工廠,原本就不是魏家名下的,想要順利過渡到自己手中,只需簡單的一點手段即可。想到魏宇森聽聞消息之後理所當然會有的驚詫暴跳,他就更是心情舒暢。

 

  寧越悠閒的在實驗室的各處轉上一圈,葉臨卻不會因為沒有了敵人而放鬆絲毫警惕,出言勸阻:「 寧少,我們回去吧。這裡是實驗室,方才經過槍彈掃射,難保不會有什麼有害氣體外泄,長時間留在這種地方,對您身體不好。」

  「是嗎?」寧越其實不以為然,但也並不會刻意去反駁葉臨,於是極好說話的接受了建議:「 好,回去。」只是,才邁出了三步,卻又被房間轉角處的一個玻璃房間吸引住了視線。

  那是一個鑲嵌在牆壁裡的密封空間,不大,就像一個大型的實驗箱。甚至沒有門。室內連接著幾台精密龐大的操作儀器,有著白色輸氣管道相連接。

  寧越一看之下便已了然,這種實驗方式,的確比用動物效果要好上很多。

  只是,這種方式,寧越卻不喜歡。因為,實在有些浪費。

  浪費?寧少爺忽然因自己瞬間的用詞而錯愕。但又很快恢復。

  原來,會覺得浪費,是因為……他抬手,指關節輕輕扣了扣玻璃,想確認一下,那個正貼著玻璃窗半躺半靠的漂亮男人是不是還活著。

 

  這麼美的人,丟在實驗箱裡死去,自然是浪費的。這麼美的人,應該活著,被賞玩。

  對於漂亮的寵物,寧越向來有很執著的收藏癖。

  就像有人四處淘古董,有人喜歡玩玉,有人愛好集郵一樣。

  都是一種,收藏癖。看到了,卻沒有弄到手,都會心癢。

  他扣了兩下實驗箱的玻璃壁板,可惜聲音傳不到裡面去。槍彈打不透的玻璃,敲兩下又怎麼會有效果。但他就是肯定,那個美人並沒有死。只是進入了一種瀕死的窒息狀態。

與那實驗箱裡其他已經死透的屍體不同。美人的臉上只有極度缺氧的顏色,並不是吸入有毒氣體之後的灰敗死氣……

  這個時候,應該只是巧合。玻璃間裡的龍龍睫毛輕輕顫了一下。大概他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但是這樣,便已經足夠寧越去做一個判斷。

  「把他弄出來。立刻。」寧越簡單的命令,緊跟著的,是身後一眾屬下的手忙腳亂。

  因為是密閉實驗箱,所以先得通過儀器輸注氧氣稀釋排空箱內有毒氣體,再從另外一個真空無菌室內通過層層機械門進入到實驗箱裡。雖然過程很繁複,但實際操作起來,不過一分鐘之內完成的事情。

 

  「他吸入的有害氣體並不多,只是單純的機械性窒息。但是時間有些過長……稍慢一點,恐怕就來不及了。」寧越帶來的人中有頗精醫術者,大致檢查了一下。一邊對寧越說著,一邊用手在為地上昏迷之人做心臟按摩。

  雙手交疊,然後,用力按下,抬起。又再重複一次。俯下身去,正要做口對口的人工呼吸。

  卻被寧越一手攔下,極有興趣似的揮手讓他退下,笑笑說道:「我來。」

  他果然是……極少有得不到的東西。這麼漂亮的美人,非常適合,他來收藏。

 

  那是龍龍第一次看見寧越。他給他可以呼吸的氧氣,讓他心又重新跳了,於是,龍龍知道,原來,自己沒死。真是不錯!

  他只來得及告訴了寧越自己的名字叫龍龍。在那之後,卻因為虛弱很快昏了過去。

  只是當他再度醒來的時候,卻沒有見到那個讓他免於窒息而死的人。

  對於身處的地方,也全然的陌生。後來才發現,那個地方,是個很神奇的存在,地圖上,甚至也找不到位置。一個收藏了各種美人的天堂——或者,地獄?

  它的名字,叫翡翠島。

  一個貨真價實的,奴隸養成基地。

 

第一章

 

  天堂與地獄,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概念。

  你可以試著改變自己欣賞的眼光與角度,但是無法改變一切客觀的存在。前提是,當你無法迴避的時候。

  翡翠島是個美麗的群島,由一個面積極大的主島嶼及周圍四個小島組成。從高空俯瞰,如一塊半身入海的翡翠,的確很迷人。這是個在地圖上無法找到的地方。

  曾經,它屬於某個國家王室私有的秘密產業。

  這座島,有豐富而優質的礦藏資源,曾經是一個極品翡翠的出產地。後來,由於某些個人原因,這個國家的一位王室成員用相對較低的價格,將島嶼賣給它現在的主人……

  之後的十年間,翡翠島這個地方,開始忽然變得在一些國家的貴族及豪富之間非常的有名氣。

  許多人會每年定期來這個地方一次甚至幾次,有的人是度假,也有的人,是……買東西。

  據說那裡有個每年都會舉辦的世界級玉器珠寶拍賣展會,除會員之外概不接待。

  據說那裡有座非常華麗的翡翠玉器收藏館,除了少數幾個之外,並沒有什麼人有幸參觀過。

  據說……

 

  好吧,冠冕堂皇的華麗說辭可以腦補,事實上,喜歡翡翠的達官貴人富商名流元首皇族絕不可能真的有那麼多。即便有,也不見得會為了買幾塊翡翠而舟車勞頓大費周章遠渡重洋,更何況,僅僅只是買翡翠的話,也不會有那樣龐大的開銷。

  能夠真正吸引他們在百忙之中定會按時前來也絕不肯錯過機會的,是這座島上,那些美麗性感、淫蕩妖豔、迷人可愛的……奴隸。

  翡翠島,事實上一個貨真價實的,奴隸養成基地。因為有數額龐大的投資、先進的儀器設備、齊全的教導工具、出色的調教師、以及五花八門的調教課程。這裡的奴隸,可以滿足所有人的夢想與願望。甚至可以專門針對某些特定顧客的喜好量身打造專屬奴隸。

  於是,在某些人眼中,這裡就是天堂。一個錯過了,絕對會遺憾終生的地方。

 

  龍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間醫院裡。

  從牆壁到被單再到自己的衣服,全都是清一色的白,乾乾淨淨,倒是很符合他的喜好。只是陽光從透明的大玻璃窗照進來,晃得有些頭暈眼花。

  他坐起身來,拔掉手背上的點滴。四處看看,努力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

  病房很寬敞,裡面也不止他一個病人,還有兩個分別躺在不同角落的床上,其中一個病床周圍淺灰色的醫用拉簾半掩著,卻也掩不住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那種呻吟的聲音出現在病房裡,實在顯得很詭異。三分愉悅,七分痛苦,又夾雜著一絲哽咽的哭腔,聽來很是性感撩人。

  這種聲音龍龍也並非沒有聽過,只是它不合時宜的出現在醫院非單人間的病房裡……實在讓人不得不疑惑自己是不是誤闖了AV電影的拍攝場地。

  由於這個擋了拉簾的病床離龍龍的距離很近,於是走過的時候,還是情不自禁看了進去。

  雖然聽聲音就可以想像得到裡面的人大概在做些什麼,但是實際看進去,還是有些刺激。

 

  一個面容蒼白但是長相十分清秀的少年雙眼失神的仰躺在病床上,枕頭和被子全都被踢到了地上,床單褥子十分凌亂。

  他身上病服的上衣撩開,褲子則褪到膝蓋處。然後他的兩隻手不停動作著,一隻反覆揉弄著左右兩邊看起來有些過分紅腫的乳頭,另一隻手,則不停的套弄慾望中心的位置,那種急迫的方式,不怎麼講求技巧的手法,看上去並不是一場能達到肉體滿足及享受的自慰,而更像是一種單純的、機械的、甚至無意識的行為。似乎只是為了不斷強迫自己射精,對自己進行某種懲罰而發起的動作。

  「如果替他擔心的話,最好的做法是按他床頭的呼叫器,可以叫護士來幫他打一針鎮定劑。」

  房間裡,另外一位病人在此時出聲,打斷了龍龍的偷窺。

  尋聲看過去,同樣穿著病服躺在床上,與那個清秀少年不同,這人感覺很有生氣和活力,模樣清爽得像個學生,甚至手裡也還真的捧著一本書在看。

  他的床頭病歷卡上寫著名字:水瀟。

  很難想像,這名字給龍龍第一感覺是,女性化的有點變態。

  但他習慣了在遇到不明情況的時候,選擇不動聲色的沉默。聽水瀟那樣說,卻不肯貿然動作去幫那個發了瘋不停折騰著的少年去按呼叫器,反而問道:「你為什麼不幫他按?」

  「我倒是不介意幫這個忙,可惜我腳上有傷,不想留下疤痕,所以敷了藥,行動不便。被他哼哼呀呀的聲音吵得頭疼,正在這裡發愁沒有人來幫忙呢。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約好的一起出狀況,最近醫院人滿為患,醫生護士很難見到一個不說,連病房也緊缺,不是同類病症的患者,非要安插在一個房間,真不自在。」水瀟說著說著,開始抱怨起來。

  「他得了什麼病?」龍龍於是抬手幫忙按了呼叫鈴,他很好奇那位不停折騰自己的瘋子究竟是怎麼了。

  「誰知道,大概是……什麼什麼強迫症吧……」水瀟也說不太清楚「我只聽說他是犯了錯,受了點處罰,大概是太害怕,所以出現點精神障礙,據說需要做點心理治療。」

  究竟犯了什麼錯,又受了什麼罰,會害怕得嚇成了這樣?

  水瀟語焉不詳。龍龍也沒有過分追問。

 

  但是他似乎已經感覺到,這間醫院,恐怕不是個普通的地方。

  聯想到自己之前被關在實驗箱,後來又在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獲救……

  之後的記憶有些模糊,碎成一片一片,拼湊不出原樣,以至於不太能夠想得起來。

  這個地方究竟是哪裡,是否能夠隨便離開,他還需要一些更多的資料。

  不能輕舉妄動。

 

  正想與水瀟瞭解些狀況,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走進來兩名男性護理人員,直奔了那個拉著隔簾的病床,然後他們分別按住了床上少年的手臂和大腿,非常快速的用束帶固定住了少年的手腳,又拿出針管和藥劑,為他注射了鎮定劑。

  少年很快停止掙扎,也不再呻吟哭泣,昏睡了過去。

  護理人員辦事效率極高,完成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

  但是還沒有時間留給龍龍去感嘆,兩名護工發現他醒來站在床邊,於是說道:「既然已經醒了,就應該是沒事了。走吧,文醫生說過,隨時可以幫你做檢查。」

  拋開別的不說,單純就翡翠島的絕佳景致而言,倒也適合建個七星級酒店,專用來渡假享樂。

  事實上,寧越向來奢侈,賺錢的時候很願意花心思,花錢的時候,可也從來不計較數字。

  他偏好歐式的風格建築,所以翡翠島上,到處都可見到浮雕藝術。這種貴族化的優雅,甚至帶著點久遠年代的歷史感……在這麼個奴隸訓練基地裡,倒也真是有情趣。

  葉其安與寧越多年交情,也算是翡翠島的原始投資人之一,不過他只負責投資和分紅,偶爾到島上渡假,順便找幾個可愛的小奴玩樂一番,之後便揮手離去。至於投資的錢究竟怎麼用,翡翠島上的運營如何,奴隸都賣了什麼價錢,此類種種,他是一概懶得過問。

 

  甩手掌櫃,說的,大抵就是他這類人。

  翡翠島之所以會經營的這樣好,也全是多虧了寧少的厲害。

  他是公認的黑道貴公子,做這種陰暗奴隸買賣的生意,最適合不過。

  葉其安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個玻璃杯推到了寧越跟前。

  寧越此刻正悠閒的坐在椅子上,吹著海風,頭髮稍微有點凌亂,性感的很。

  茶桌上擺著一台電腦,他隨意的翻看著一些秘書整理上來的各種報表資料,看似懶散,神情卻很專注。

 

  「你這個人真是沒有意思。」葉其安原本是倒了酒要與寧越碰個杯的,誰知道酒杯舉起來,對方卻還在電腦螢幕上投入的看個沒完。實在掃興,於是出聲抱怨:「工作的時候自然該專心工作。既然事前講好了是來渡假一起玩幾天,你還在那操勞什麼。聽說你前幾天剛接手了魏宇森的一處研究基地。上億的投資,都成了你的囊中物,魏家人恨你恨得都要發了瘋……我說,這錢賺得差不多也就可以了吧,做什麼搞得這麼囂張,鬧得天怒人怨的。」

  寧越聽了,這才緩緩把頭抬了起來,笑了。

「也不是非得和他過不去。只不過是看魏宇森長得太抱歉,礙著了我的眼。偏偏近來每次我要參加的酒會都一定會遇上他。有點氣不順而已。我不高興,自然也不能讓他高興……」聽說魏宇森因為上次的事急火攻心,住加護病房去了,這下,他可以有一陣子見不著那張醜臉了。

  寧越一席話說完,葉其安只聽得哭笑不得。

 

  他向來知道,寧少爺生來喜歡好看的美人,弄到手裡,折磨來折磨去,絕對不給好日子過。如今看來,對長得難看的東西,他施虐欲倒是更強烈嘛!

  寧越不知道葉其安正在腹誹自己,繼續用那不急不緩的悠閒語速說道:「至於賺錢的問題,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和虞辰兩個,都是只愛享受不肯幹活的懶人。錢怎麼能有賺夠的時候。再說,若人活著真是活到看見錢都沒了興趣的時候,那人生可還真是夠無聊的。離死不遠了。」

  聽了這個,葉其安終於可以插話,他不以為然的說道:「錢賺不夠,也只是證明你花的太厲害。比如在這個翡翠島,你砸下的銀子,足足超出預算十五倍……十五倍,不是一點五倍。我真是服了你。究竟把錢都花什麼地方去了?換了是我,還真想不出那麼多花樣。」

 

  「花到了什麼地方……」寧越優雅的執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然後再將杯子放下。卻並非是放到茶桌上。而是,放到了趴跪在他腳邊的奴隸背上。

  「自然是花在了他們身上。」他手指捏住了奴隸的下巴,強迫他在非常難受的狀態下還要抬起頭來,回應自己的問話:「是吧,楚楚?」

  這個名叫楚楚的奴隸,渾身赤裸的趴跪在露臺上,雙腿大開,脊背與地面平行,臀部高抬,私密之處一覽無遺。

  他脖子上套著翡翠島奴隸專用的金屬項圈。手臂和大腿都裹在黑色的護套中,便於爬行時用來保護皮膚。頭上戴著一對貓耳,後面則插著一隻粗大的震動按摩棒,正在大幅度擺動震盪不停。按摩棒的末端連著一個細長的貓尾巴,帶著絨絨的黑毛,直垂到地面。

  楚楚長得很美,身形纖細修長,再配上這幅裝扮,十足是一隻體態優雅、線條絕美的貓。

  只是,他腹部不可思議的隆起,不知被灌入了什麼液體。這樣紋絲不動的跪在地上,已經四個小時以上。

  可以想像,此刻他的忍耐已經瀕臨崩潰,這個時候還要問他問題,讓他回應,實在有些太可笑了。

 

  葉其安搖頭歎息,寧越什麼都好,就是這狠勁有時候真讓人受不了。楚楚這個奴隸,之前他也是略有耳聞的。資質十分不錯,長的又漂亮。本是好好一個驕傲的小美人,他這次來島上還想著要逗上一逗,借來玩幾天的,誰知今日一見,真是……

  才放到寧越手裡沒幾天的功夫,就給嚇得活像隻待宰的小鵪鶉。除了他主人之外,別人問他什麼他就是不說話。

  結果弄得葉其安十分的掃興。

  「……啊……」楚楚眼睛明顯有些失神,所以一時之間並沒有立即回答,好半天,意識才漸漸抽回了一絲,發覺眼前之人是寧越,似乎正等待著自己回話。心中慌亂,嚇得渾身一顫,連帶著脊背上杯中的酒水都跟著漾了一下。

  「……是……是的,主人。」回答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是?」寧越聽完,笑了,「楚楚,我問你什麼了,重複一遍來聽聽。」

  楚楚聽寧越這樣問他,自然是答不上來的。他那時正極力忍著不讓膀胱裡刺痛的盥洗液流出來,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沒聽見主人說了些什麼,又拿什麼來給他重複一遍?

  他看著寧越目光幽深的眼睛,情不自禁,嚇得又再是一顫。

  這一下,比先前幅度大了點,杯子裡的酒漾了出來。

  酒裡加了冰,非常涼。而他因為跪得太久,身體又忍耐著極大的痛苦,所以被汗打得濕透。原本已經十分敏感禁不住一點外力折磨的皮膚,卻在冰冷酒水的刺激之下,全身忽然一緊,失去努力維持的平衡狀態,再也撐不住,整個身體鬆懈下來。

  玻璃杯從身上滾落,掉到地上摔成碎片。杯中的酒水滴滴答答,沿著楚楚的脊背大腿不斷往下流。這種刺激神經的感覺,讓他崩潰,一不小心,竟然哭了出來……

  同一時間裡,極力忍在膀胱中的盥洗液也在這意志最為鬆懈的時刻爭先恐後的被釋放出來。

  寧越原本就沒有給他的尿道口放上什麼阻擋的器具,忍了這麼久,全憑藉著他自己的耐力。如今一旦放棄,自然就什麼也沒剩下了。臉頰上的眼淚,脊背的酒水,以及雙腿間流淌出來的盥洗液,楚楚整個人看起來濕淋淋的狼狽。

 

  寧越有點不大高興,「楚楚,我問的問題,答不出來也就算了。現在又把自己弄得這麼髒。不願意陪我看風景可以,卻不該這樣掃我興致。你說對不對?」

  「主人,楚楚不敢了。」楚楚聽見寧越這樣說,嚇得瑟縮,在濕淋淋的地面上縮成了一團。

  「我問你敢或者不敢的問題了嗎?」

  「沒……」

  「那我問什麼了?」寧越坐在椅子上,舒服的向後仰靠著,懶懶的看了他一眼,「問什麼你便答什麼,別說些沒有用的話。」

  「掃主人興致,楚楚錯了。」

  小奴隸抽抽噎噎邊哭邊說,看的葉其安好生心疼。可惜美人的主人不懂憐惜。越發的欺負個沒完。

  「既然做錯了,該怎麼罰你自己清楚,免得總是記不住。」

  「……主人……」楚楚看向寧越,乞求的意圖十分明顯。

  「還不快去?」

  這次,楚楚沒有再可憐兮兮的磨蹭,逕自爬起來,往外爬去。

  並沒有人引領著他,他自己知道該去哪裡……

 

  葉其安見狀,搖頭歎息:「你真是的,對這麼漂亮的美人,也一點沒有耐心。」

  「這怎麼能叫沒有耐心?」寧越不贊同的笑了笑,又再度將注意力放回到電腦螢幕上,「是最近這些奴隸的資質越來越不如從前。看上兩天,就開始厭膩了。很沒意思。」

  葉其安聽他這樣說,忽然想起什麼來,頗有興致的問道:「我聽說你這次來島上,帶了個新的收藏品,怎麼樣,放在哪了?」

  「你說龍龍?他應該已經醒了。」寧越笑了笑,「這會兒,應該在醫院裡,做身體檢查……」

 

 

  龍龍站在病房裡,背光,他對面的兩名護士,從身高體型及走路的姿勢來判斷,應該是體能不錯的。但是,即便在此刻他自己身體並不是很舒服的狀況下,想要在十秒之內結果了他們,大約也可以有二十種以上的方法。並不難。

  只是,他沒有輕舉妄動,反而乖乖合作的跟著他們往外走。在對身處的環境沒有更多瞭解之前,他可不想再折騰自己。之前去魏宇森的研究基地偷資料也是因為太過大意,險些死在了毒氣室。這事……若是被齊峻或者默憧知道,那有多丟面子!

  他跟在兩名護士身後,雙手插在病服褲子淺淺的口袋中,從房間走出,乘坐電梯,一直升到頂樓。從電梯裡再走出來的時候,正對面是一條寬闊的走廊。透著一種與眾不同的詭異。

  走廊有很多的玻璃窗,每個窗子內,是一間獨立的診療室。但是不同的地方是,它們的牆壁不是白色,而是淺灰。

  上面畫著奇怪的圖紋,一圈套著一圈,仿佛人的眼睛,或大或小,有長有窄,像是一種奇異的折射。也有一些房間的圖案,更像是光譜和曲線,仔細盯住了看上一會兒,就會覺得頭暈眼花,以至於讓視覺產生誤差。

 

  這應該是一些心理學上慣用的圖紋,用視覺影響精神,有利於用來做一些催眠暗示。

  龍龍一路走過,順帶欣賞這些千變萬化的壁紙房間,頗感新鮮有趣。直到他自己也跟隨著護士的腳步,停留在其中的某一間。

  推開房門,這裡的牆壁只是單純的淺灰色,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壁紙圖紋。但是,卻有許多用來束縛的鐐銬繩索以及拘束帶,材質不同,樣式不同,顏色不同。一件一件,擺滿了整個玻璃置物櫃。櫃子的旁邊,斜倚著一個人。是醫生。

  醫生出乎意料的年輕俊美,長相溫和。他站在窗口處,是那種讓人一看就很想吹口哨來調戲的斯文類型。

  當然,起初是這樣想的,但是後來,龍龍發覺,他自己才是被調戲的那一個。

  醫生走過來,忽然對他出手。不過不算過分,只是不太用力的扣住了他的下巴。

  龍龍按捺著,看似很乖順的沒有動作,任他那樣捏住了自己。但是實際上,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氣去自我控制他絕好的反射神經,以至於並沒有在對方出手的第一時間去躲開、以及還手。

  「身體控制能力很好……」那醫生笑容極為清朗,另一隻手撫摸上龍龍肩膀處,又沿著上臂一路撫摸過去,像在測探著什麼,「不過,這裡的肌肉稍微顯得有些緊張。沒猜錯的話,你剛剛是下意識的想要反抗我,對吧?」

 

  龍龍並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他,任由他來擺佈。就像他在窺探試圖瞭解龍龍一般,龍龍也在無聲的從對方言行之中做著某種程度的窺探。他們都試圖從這種淺層的接觸中獲得對方更多資訊,達到一種深層的認識。

  這個時候,對於刺激所作出的反應越是豐富,便越是容易被對方拿捏住了把柄。所以,更需要小心翼翼——尤其在自己對對方一無所知,而對方卻似乎掌控了某種主動權的此刻。

  龍龍覺得,他的應對方式,應當是沒錯的。

  醫生似乎對龍龍不動聲色的冷靜頗為讚賞,然後繼續他的評估檢測。

「皮膚手感很好,很精緻。」他有些情色的來回撫摸,「你自己也有注意這方面的保養嗎?」

  龍龍淡淡笑一下,算是回應。他的確是個非常注重外表的人,且有某種程度上的潔癖,所以,對自己的皮膚身材乃至衣著打扮都很在意。從來認真對待。

  「你這樣對我摸來摸去,卻連最基本的名姓都不報一下,真的很不禮貌。」他睫毛半掩,幽深的瞳孔中,映著醫生白色的身影。

  「好吧。」醫生放手,站直身體,鄭重的自我介紹「在下文宗磊,職業,醫生。一般而言,寧少的私人收藏都是直接交給我來管理。所以,歡迎來到翡翠島。龍龍。」

 

  「……翡翠島?」

  龍龍蹙眉,努力咀嚼回憶。隱約之中,似乎也曾聽默憧提起過這個地方。心下隱隱浮起不大好的預感。

  文醫師卻沒有興趣對龍龍介紹翡翠島這個地方。他是醫生,不是導遊。所以,他要做的事情,只有體檢。

  自我介紹之後,他再度出手,忽然之間,將龍龍上身的衣帶拉開。這件純棉質地的病服,沒有一顆鈕扣,只在對襟處鬆鬆的綁了根帶子。這樣一拉,胸膛便全都裸露了出來。

  「真奇妙。」文宗磊讚賞「這裡的肌肉看起來一點也不明顯,但是摸上去卻很有生命力。就像你看起來很纖細,但是卻很有爆發力。我猜想,你應該很注意鍛鍊的方法,不至於讓肌肉糾結在一起,粗獷難看。讓我想想,你最喜歡且最常做的運動應該是……游泳……」

  他對自己從無誤差的猜測非常自信的笑了笑,然後,收回手,不繼續摸下去。而是走到診療室的一側,唰的一聲拉開醫用隔簾。

  那後面擺著一張奇怪的床,看上去非常像女人生孩子用的產床。可以上身半躺在椅子上,下半身則懸空,雙腿需要分開,分別踩在固定的踏板上。床的高度以及身體仰躺的角度、燈光。以及固定手腕腳踝的鐵鎖都可以用遙控操作調節。

  看起來,躺上去之後,便會完全失去了身體的主控權。

  「兩個選擇。」文宗磊對龍龍說道,「脫了褲子,自己坐上去。或者,你也可以試著反抗我。我沒猜錯的話,你功夫應該非常的好。至少,我一定不是你對手。」

 

  真是新鮮!這樣的遭遇……

  龍龍也爽快的很,一秒都沒有多做考慮,脫了褲子便大方的躺在了床上。

  任由這位醫生將自己的雙手雙腿分別固定束縛。輕易交出了控制權,並不試圖抗拒。

  醫生用遙控將床調到合適的位置,並且讓龍龍的雙腿分開極大的距離。之後,他伸手,去撫摸擺弄雙腿間那個極為私密的器官。

  反應非常好,非常健康。醫生抬眼看了一臉無所謂的躺在那裡被人猥褻的龍龍,「真是與眾不同,你居然不拒絕,也不掙扎反抗。」

  「為什麼要拒絕?」龍龍百無聊賴的仰躺,看著天花板上的無影燈,語氣極不正經的道:「去夜店招個你這樣漂亮的小牛郎來為我服務,一次也要不少錢。仔細想來,我倒是占了便宜的。」

  醫生聽完,淡淡笑了:「這說法我倒是初回聽到。那我預祝你,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也能保持如此的好心態。那樣的話,你一定會非常非常的,招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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